原文:
慎齋又治一婦。
五月間身涼。自言內熱。
水瀉二月。一日數次。小水絕無。大便俱水。
自言上熱極。下凍死。腰腿足俱冷。腹痛如冰。
或一時發熱。不欲近衣。或一時怕冷。遍身盡熱。
夜至天明。面目紅腫。藥之不愈。
六脈洪大。此伏火也。
火性炎上。故上熱下冷耳。
用四物湯加柴胡、葛根、升麻、甘草、梔子、黃芩、黃柏。二帖。小水行。瀉止。
復發牙疼。三日不愈。用黃耆建中湯加附子。一服。
解析:
醫者觸之身涼,患者自覺內熱,為厥深熱深的鬱火。
時間是五月間,外感寒邪機率低,而暑病為脈虛身熱,故排除外寒暑熱。在明代婦人得病卻諸醫無效,很可能是鬱病被當成一般的外感病,或是火熱病來治。
因鬱病牽延失治才導致後面的無尿及水瀉。上熱下冷及寒熱往來,也是氣機鬱阻的見症。夜間熱症加重,可以知道熱在陰分。
拉肚子拉了二月,卻沒提到吃不下,胃納尚可,拉肚子可傷陽+傷陰,看脈為六脈洪大,傷陽不明顯,但傷陰是有的。
而一般見到洪脈多半都會身熱明顯,本例卻是身涼,或是寒熱往來,猜測慎齋就是由此得出伏火結論的,因為鬱久化火,火熱久積,由沉弦數脈炎上變為洪脈,但氣機還是沒透出去。
因為久熱會傷陰,久瀉也傷陰,所以治療上除了透散氣機+清熱,還要稍補陰血。
所以用柴胡、川芎、葛根、升麻來透散氣機,川芎為血中氣藥,可上行頭目,下調經水,中開鬱結,引諸藥徹上徹下。柴胡疏透少陽,葛根、升麻升透陽明,可知鬱病化熱始於肝脾不合,而延及他臟。
用黃芩清上中焦熱,與柴胡合清膽熱。黃柏清下焦熱,梔子主五內邪氣,瀉三焦火,解熱鬱、行結氣,屈曲下行降火從小便泄去,尚可治小便不通的標症。栀子之治,氣血皆有,而血份為多,故適於此例。
當歸、白芍、熟地、補陰血,甘草調合諸藥。
二帖後,氣暢熱去,但牙疼出現,為氣血由壅滯脹滿「突然」轉變為氣血供應偏弱的情況,身體適應不及,故用黃耆建中湯加附子來強化正常氣血供應治牙疼。
疑點:
最一開始是怎麼發病的?有服用溫補藥的習慣嗎?家貧還是家富,或是有婆媳問題嗎?還是丈夫娶小妾了?各症狀出現的時間先後,為何前醫會失敗,前醫用了什麼藥?這些周慎齋都沒提到,實為可惜。
一開始提到「身涼。自言內熱」、後面又提到「或一時怕冷。遍身盡熱」,沒提到兩者的時間分佈如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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